试图理解愚蠢的杀戮

作者：Tonji Ramos     翻译：董文晓、李小明

    在野外跟菲律宾雕不期而遇总是非常特别的。目前全世界估计仅有400只菲律宾雕生活在野外，被世界自然保育联盟IUCN评估为极度濒危物种，这是物种灭绝风险的最高等级。

我们不经常在野外看到菲律宾雕。2014年2月3日，Sylvia Ramos, Christian Perez和我跟菲律宾雕有个令人难忘的相遇。我们在达沃APO山的山坡上遇见一只成年菲律宾母雕径直从树上朝我们飞来。当她接近我们的时候，她转弯展示她漂亮的羽毛和令人难忘的翼展。我还拍到一些菲律宾雕双亲喂食小白毛仔的照片及视频片段。这短短几分钟的相遇，让我们在随后的几个月都乐的傻呵呵。

死雕的发现

我打电话给菲律宾雕保育协会的，找到他们的研究保育部的主任Jason Ibanez，并讨论了这个意外也是他们在保育菲律宾雕的努力过程遇见的一个巨大挑战。同时我也联系了其他一些当时在现场的一些专业导游和其他人士。

    根据菲律宾雕保育协会传达过来的死亡报告，以及我跟Ibanez先生的讨论结果，以下是事件的发展过程：

l  4月9日 ，菲律宾雕保育协会给母雕安装了GPS追踪器。协会每间隔十天接收一次来自发射器上的信号。

l  8月11日，菲律宾雕保育协会发现母雕的信号聚集在APO山脚的一个特别区域，这个位置距离雕巢10公里。

l  8月14日，菲律宾雕保育协会组织一支野外调查队前往最后信号出现的一个最近居民小区Sitio Mariras。调查队首次在当地群众中问询，是否有人见过母雕踪迹或知道有人开枪射杀菲律宾雕。从这时开始，故事出现了负能量。

l  8月15日，调查队沿着Sitio Mariras村落上面的森林进行搜索。他们锁定了追踪器信号。但是信号已经处于死亡模式。当追踪器不在移动的时候，这时候的无线电信号变化被称作“死亡模式”。信号最终被发现，同时调查队也发现了母雕的骸骨。  

        调查队根据骸骨的腐烂程度推测母雕至少死亡三周以上。母雕的骨骼还在，没有任何腐食生物。母雕的龙骨已断，暗示着这有可能是枪击造成的。就在我跟调查队交流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安排一名弹道学家来检查是否子弹造成这样的穿孔。

历史背景

菲律宾雕是顶级捕食者，除了人类以外它们没有其他天敌。根据菲律宾雕保育协会的信息，他们之前救助的菲律宾雕都是因为枪击造成的，而且每年至少有2只菲律宾雕遭到枪击或捕食。

当我们2014年二月第一次拜访雕巢的时候，当地人提及对于菲律宾雕多年来都在他们山边筑巢，他们给菲律宾雕提供了多年的保护，对此感到无比的自豪。现在很难判断被枪击的雌雕是否就是在此繁殖多年的同一只雌雕。只有环志才可以让我们清楚分辨到每只个体。

    菲律宾雕肯定生活在这个地区很多年，我查询到最早关于菲律宾雕生活在这个区域的资料，来自1972年的Robert Kennedy的《菲律宾、科勒、马拉里和塔巴然扎地区的受威胁鸟类》书中。当然也有可能，多年来也有不同的个体出现在这个地区的森林。

从默默无闻到举世闻名

菲律宾雕默默无闻地繁殖了一年又一年，是天空的背景，是美景的一部分，当地人没有给予他们特别关注，但是今年这个秘密的雕巢变成大新闻。菲律宾雕繁殖的消息出现在国家报纸的头版头条，而且互联网上到处有这样的报道。雕巢的位置被曝光，马上就很很多观鸟者和摄影师蜂拥而至来欣赏繁殖的菲律宾雕。通常菲律宾雕只在比较隐秘的地方出现，所以如果你想去近距离欣赏菲律宾雕，就需要徒步一定的距离才能到达。但是这个雕巢相当容易接近，哪怕是老人。
   目前野外只有400只菲律宾雕。这是很多观鸟者和摄影师一生中难得的机会可以如此近距离欣赏如此稀少的菲律宾雕。来自菲律宾国内外的观鸟人和摄影师蜂拥而至的拜访雕巢。Datu Hernan Ambe领导的Sinabadan社区 和 Captain Rosita Abalayon领导的Barangay当地政府在菲律宾雕的繁殖季节作为观鸟社区的东道主。

事情开始变糟

菲律宾雕保育协会有安全捕抓菲律宾雕的陷阱用于安装无线电追踪器用于菲律宾雕的监测和科学研究。这些雕被安装了GPS追踪器和无线电发射器。当这只母雕被报告死亡的时候，也发现有人破坏了这个昂贵的陷阱。他留下一张用本地土著语言写的警告纸条，内容如下：“任何人都有权获益，否则下个死亡的必定是雕。

寒心的警告和母雕被射杀，我只能说说这些事件相互之间有关联。

射杀一只极度濒危的繁殖期中的母菲律宾雕，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的破坏行为。整个镇子都知道菲律宾雕的意义，所以这不是教育的问题。他们都清楚雕的存在有着经济上的好处。如果雕被射杀，那整个社区将得不到任何好处。但是母雕还是被射杀。根据所留下来的警告，问题出在钱上。或许可能是某人想要掌控生态旅游项目的苗头。

这么多年来，当地居民一直跟雕和平共处。当金钱涌入时间，社区和谐被打破。这些生活在森林边缘的居民跟雕越来越接近，因为没有多少合适的生境留给大雕。这些大雕同样生活在森林的边缘，容易受到人类伤害，因为它们没地方可去。

在这种情况下，生态旅游及其所带动的经济没办法保护我们最濒危的物种。谁能预测到这样的结果？是我们为了看到或拍到菲律宾雕，而使它们陷入危险之中？难道这是菲律宾雕的工作，以振作整个社区？我们所付的费用造成社会冲突和妒忌过程中造成菲律宾雕被射杀？之前许诺的承诺没有实现？还是太容易获得的金钱造成一些人丧失理智，想从其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当然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行为责备当地所有居民。但是我们到底要何去何从？

保育工作是一项长期复杂的努力。看起来，直接将金钱投入不明白社区各方的利益的情况下，将是一个灾难。保育工作没有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案。

最后我们将所有的责备都归结于那个因为觉得自己没获得自己部分收益而报复杀害菲律宾雕的凶手。但是除非有人承认犯罪或指认凶手，否则我们将很难找到凶手，并明白他杀害雕的扭曲逻辑。母雕尸体应该是在距离它被枪击的地方远处发现的。专家告诉我雕能滑翔很远，哪怕受伤之后。希望接下来几天，GPS追踪数据能给我们一个结论。

母雕的丧生只是悲剧的一部分。小雕目前只有7个月大，很可能没办法独立在野外生存下来。通常菲律宾雕会抚养幼雕直至一岁。而且一对成鸟的捕食成功率会更高。如今只有雄雕在喂养幼雕。菲律宾雕保育协会说，雄雕没有定期回来喂小雕，小雕有可能饿死。菲律宾雕保育协会开始着手准备一个人工辅助饲喂的项目，以拯救小雕。

希望？

菲律宾雕是我们所感兴趣保育的一个象征。我们知道雕的存在给我们展示了雨林的健康生机。如果顶级捕食者不能在雨林内生存下来，那将意味着它食物链上的其他物种消息或森林生态系统十分危险。所以菲律宾雕就是热带雨林。这是我们的国鸟，国家的象征。这个发生在雨林边缘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人能轻易的破坏我国如此独一无二的生物及生态系统。

这个新闻有点可怕并且前景不妙。但是我想它将激励我们加倍我们在保育工作上的努力。 一个子弹就可以摧毁菲律宾雕家庭在森林中抚养幼雕的美丽故事。但是如果有人在努力保护菲律宾雕，同样将会改变拯救一个鸟、一个家庭、一个物种乃至一片森林。所以提交你的记录给记录委员会；拍摄鸟类照片；描述分享你的经历及观察；积极影响人们看法；种树、挖水池、营造一点点荒野生境。尽一些方式来分享。尽一切努力。我相信一个人的摧毁力量不能撼动一个人的拯救力量。

后续：

    在作者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菲律宾鸟类摄影协会的将所有转载这篇文章的会员清理出协会。因为菲律宾鸟类摄影协会的会员造访雕巢是不需要付费的，而且当时过多的会员造访。作者影射可能跟着部分原因有关系。

    当地政府彻查凶手，但是至今仍没有消息。

原文链接：
https://ebonph.wordpress.com/2014/09/01/trying-to-make-sense-of-a-senseless-killing/